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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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牧熙遠蹙了蹙眉, 如果可以,他真不希望司諾再和齊修誠見面。

司諾看得出他的不情願,淡淡解釋道, “我懷疑,他有可能猜出來, 我可以進行時空穿越了。”

“什麽?!”

顏白安雙眼瞪大, “不, 不會吧?他就算是再聰明, 也不能猜出這樣的事情吧?這可是超自然力量誒。”

司諾搖了搖頭,嘆了口氣,“他已經從李樂賢和宋陽曦那裏知道, 我提前預知了這兩起案件的發生, 而且還到過現場。”

顏白安還是不理解,“但一般人都不會這麽猜吧?最多以為你有什麽預見未來的能力呢?”

司諾:“原本我也是這麽以為, 但那是知道他是何經略以前。”而知道他的身份以後,這樣的猜測就必須發生改變。

“我當年, 就是穿越到他家裏,解決了他父母互相殘殺的事件。我不清楚他知道多少,或者譚阿姨告訴了他多少。”

至少,齊修誠知道她有“雙重人格”, 在那時的命案現場完全變了個人一樣。而且她當時和譚以彤說過,多年以後會再找到她。

如果齊修誠知道這句話, 他必然能夠猜到真相。

即使他不知道這句話, 她如今的破綻也足夠多了。比如她明明是到蘭崇小區在先,但卻是很久之後才聲稱自己聽過兇手的聲音。

如果齊修誠足夠聰明, 他也確實是, 同時又花心思去努力思考, 那麽他即使沒有猜到完整的真相,也離真相不遠了。

牧熙遠:“好,我們先將我們這邊的進展告訴高漠警官吧,讓他安排個時間。”

“我也一起去,”顏白安舉了舉手,她漸漸消化了這些信息之後,才發現自己之前出了諸多的紕漏。

齊修誠之前和她打聽過司諾。問司諾是不是和自己約好了去廟裏許願,她當時以為自己瞞過去了,但現在看來,恐怕他早就看穿了自己蹩腳的演技。

就沖著這點,她也不能放司諾一個人去警局見他。哪怕幫不上忙,她也想讓司諾知道,她就在旁邊,一直相信和支持她。

司諾點了點頭,開始微微出神。

也不知道,高漠知道齊修誠的身份以後,會有怎麽樣的反應。

......

此時的警察局門口,聚集了大批群眾正在抗議示威。有人拉著橫幅、有人拿著喇叭,有人舉著紙板,紛紛亂亂的喊聲中,有那麽一兩道聲音格外突出。

“交出罪犯!”

“停止包庇!”

“我們要公平,我們要正義!”

三三兩兩的記者也遠遠的站在大門口,開始報道著警察局門口這些騷亂。

“這是南城警方遇到的最大一次輿論危機,”一名女記者指著正拿著話筒站在人群後方。

“商場爆炸案的受害者家屬不願意接受警方目前的回答,要求他們將罪魁禍首交出來,並公開調查和審判。”

“而網絡上也是群情激昂,要求立即公布調查進展......”

“據匿名線人,本次事件很有可能是一位前警方人員所為。但也有小道消息聲稱,他早在爆炸案發生前就被捕歸案,並不是這起案件的嫌疑人。”

而此時警察局內,高漠面色冷沈的又一次按掉電話。

吳清在鍵盤上敲擊的手指停了下來,視線下垂,“高漠,要不你還是先聽電話吧。如果我們什麽都不透露,反而他們會亂寫。”

高漠搖了搖頭,“不能再透露更多信息了。”

他深刻的知道記者對於案件故事性的追求。這次的爆炸案成了南城的焦點,各家都恨不得寫出萬字長篇報道。

有的是通過局裏的一些關系拿到了一些信息,有的則是全靠著所謂的線人捕風捉影。如果真告訴記者,他們現在最大的嫌疑人,就是之前的刑警隊長。

那南城會失去對警方所有的信任,哪怕以後齊修誠被捕入獄,這種信任也很難再恢覆。而他們這些曾經是齊修誠隊友的警察,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。

畢竟,如果惡魔就在身邊,你都無法識別,那民眾該如何相信你能夠將人群中藏著的罪犯揪出來?

高漠幽幽的嘆口氣,他怎麽也沒想到,這一兩天之內,他的整個世界翻天覆地,職業生涯搖搖欲墜。

有些事,一旦發生,就再也回不去了。

這一刻,他倒真產生了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。如果司諾真的可以預見未來的話,請她看到這一幕吧,救救他們,也救救案件的受害者們。

叮鈴——

高漠立即回神,看向手機,發現是牧熙遠的電話。

“餵?”他聲音略有些提了起來,隱約察覺到牧熙遠那邊可能發現了什麽線索。

牧熙遠將司諾對齊修誠身份的猜測說了出來,還整理了一下他們到目前為止認為合理的依據。

他的陳述結論清晰、證據充足,高漠卻完全沒跟上思路,而是覺得大腦一片空白,連手機都差點握不穩。

“高,高警官?你聽得到嗎?”

高漠只覺得悶頭一棍,努力的甩了甩頭,嘗試著恢覆辦案的狀態,“嗯,我聽得到,抱歉......”

牧熙遠:“這些就是我們目前的調查進展了,你們那邊呢?”

高漠有些有氣無力,握了握拳,“我和吳清查到,齊修誠從兩年前開始就陸陸續續購買一些化學藥品,這些材料足夠他制作炸彈了。”

但是兩年啊,齊修誠為了這爆炸案竟然準備了這麽久。而他身為齊修誠走的最近的隊友,卻一無所覺。

“除此之外,我們還缺乏直接證據,所以現在吳清在搜索他是否購買過制作炸彈的相關教程和書籍。”

牧熙遠:“我明白了,”他頓了頓又道,“高警官,司諾想去警察局見一見齊修誠,希望你能同意。”

高漠沈默了片刻,“你們確定嗎?”

牧熙遠:“嗯,非去不可。”

高漠嘆了口氣,“那好,我安排一下,你們一會就可以過來了。”如今齊修誠拒絕和他們任何人溝通,恐怕也只有司諾能讓他開口了。

掛掉電話以後,高漠的註意力重新回到齊修誠過往的資料上來。

如果齊修誠是何經略,這會改變什麽呢?

他突然開始翻找上一次連環殺人案的卷宗,屠夫案一共五個受害者,但有一個奇怪的地方,前三個受害者都是先性侵犯,後殺人。

但從第四個受害者開始,屠夫不再侵犯受害者,而是直接將人殺死。

這一點讓當時的他們也很困惑,但齊修誠提出,可能是因為屠夫已經無法從性侵犯中獲得快感,更多的將自己的精力放在了殺人上。

但現在,可能有不同的解釋了。

“高警官,你想找什麽,”吳清看著被他翻得亂糟糟的案件卷宗,走過來。

高漠蹙著眉,“我想找屠夫案當年第四名和第五名受害者的資料。”

吳清之前整理過,所以很快就找了出來,抽出兩個文件夾遞給他,“是這兩個嗎?不過,這兩名受害者有什麽不對嗎?”

高漠翻開第五名受害者資料,在首頁信息上掃了一圈,然後又翻出另一名受害者資料,而這一本上,清晰的寫著:

【籍貫:晉禾】

他閉了閉眼,“給我查一查‘何經略’的資料。何必的何,經過的經,省略的略。看看他家庭住址、學校、班級,和這名受害者有什麽關系。”

之前司諾告訴他,齊修誠可能不是第一次犯案,他並不相信。但是他內心深處又深刻的知道,司諾說的句句在理。

齊修誠在屠夫案中的表現和現在幾乎一樣。

他常常脫隊,獨自一人追蹤屠夫的下落。而最後屠夫和他決戰,屠夫中槍而亡,而他腹部中了一刀,卻並不致命。

如果司諾的推斷是真的,那麽齊修誠很可能利用了屠夫,將自己的謀殺栽贓給他。但他想不通,為什麽齊修誠會殺這兩名受害者。

明明她們都和齊修誠沒有半點關聯。

但如果換成何經略,那這個問題的答案就不一樣了。第四名受害者來自晉禾,她會不會也發現了齊修誠的身份而被滅口?

高漠只覺得天旋地轉,他必須努力的抓住桌沿,才能夠穩住身體。

過了片刻,吳清就查了出來,只是她還沒明白,手中的資料是什麽意思,“高警官,我查到了,何經略以前是晉禾六高的學生,這第四名受害者應該是他的學妹。”

高漠點了點頭,對這樣的答案已經不例外了。

“繼續吧,”他語氣寡淡而冷沈,“查一下第五名受害者是否和何經略有聯系。”說完,他轉身就準備往外走。

吳清卻蹭的一下站了起來,“高,高警官。”

高漠沒有回頭,淡淡“嗯?”了一句。

“何經略和現在的案子,有什麽關聯嗎?”

高漠沈默了一瞬,最終還是沒有瞞著她,“我懷疑齊修誠其實是何經略,是何經略盜用了別人的身份加入了我們這裏,你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吧。”

吳清瞳孔緊縮,呆若木雞。

高漠走到了走廊,他現在迫切的需要吹一吹冷風,讓大腦能夠清醒一些。可來到窗邊,就能聽到大門外群眾的呼喊和抗議。

他閉了閉眼,頭一次覺得,煙可能是個好東西,至少在某些時候能夠讓人忘記煩惱。

他原本不抽煙的,但現在他真的是全無辦法了。

等司諾三人來到警局的時候,高漠依然站在窗邊,手中似乎捏著一支煙,卻沒點燃,只是楞楞的看著。

“高警官,”司諾主動走上前,朝他頷首。

高漠也點頭回應,“你們來了?”他將煙塞到了口袋裏,指了指旁邊,“跟我來吧,齊修誠已經在審訊室了。”

來到審訊室門口,高漠想和司諾一起推門進去,卻被她輕輕擡手攔住。

“高警官,讓我自己來吧。”司諾聲音有些輕。

高漠楞了一瞬,有些猶豫,“雖然他戴著手銬,但你一個人進去依然不安全,要是有個萬一,我們沒法及時趕進來......”

司諾沈默了一瞬,“他大概不會直接對我動手,”當然,這也只是她的猜測,一個並不是十分有把握的猜測。

高漠嘆口氣,也知道她是擔心,如果自己在場,齊修誠可能會有所顧忌,從而不願意開口,而他們現在的追查連連受阻,齊修誠如果能認罪,將會是一個重大的突破。

“好,”高漠微微退開,“那我就和齊修誠他們在隔壁的觀察室,如果你遇到危險,或者想離開,隨時擡手示意。”

司諾點點頭。

牧熙遠也伸過手來,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,“註意安全,我就在旁邊。”

司諾輕輕“嗯”了一聲,給了他和顏白安一個安撫的眼神,深吸一口氣,隨後推門走了進來。

齊修誠換上了一身囚服,頭發有些淩亂,臉色略顯蒼白,嘴角還帶著顯著的淤痕,像是和誰鬥毆導致的。

看到司諾的一刻,他彎了彎唇,眼神幽深如鬼魅。

司諾不急不緩的走到他對面坐下,視線在他的臉龐上來回打轉。如果非要代入一下的話,他如今的眉眼倒是和當初還有兩分相像。

“和人打架了?”

齊修誠也不意外她會問起。事實上,他一直期待著司諾能夠主動來見他,如果她出現的話,她很可能就猜出他的身份了。

而司諾的反應和他的想象一樣。

他知道,她其實並不是那種脆弱的女孩,不會哭哭啼啼的質問他,也不會嬌嬌怕怕的不敢靠近。

如今這樣,像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般,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對話,才是他期盼已久的。

“我是警察,在看守所自然不好過。不過,他們傷得比我重。”

司諾有些感慨,果然這才是真實的他,心狠手辣、不辨善惡。她輕輕甩掉腦海中那些覆雜的情緒,開門見山道,“你是何經略?”

齊修誠笑的更開,“你以前都喊我經略哥哥。”

竟然這麽簡單就承認了嗎?司諾有些意外。

“那是很久以前了,”她語氣淡淡,“在我十歲那年之後,我就再也沒去過你家,也沒見過你了。”

齊修誠聽言,嘴角的笑漸漸淡了去,“我倒是去找過你,只是你母親說你不願意見我。”

司諾也不否認,“嗯,不想見。”

齊修誠淡淡垂下頭,這個答案是意料之中。

司諾:“炸彈是你放的嗎?”

齊修誠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,看了看玻璃窗的另一側,“這是想來套我的供詞?希望我直接認罪?”

司諾:“是,”但也不是。

齊修誠也不失望,“這樣吧?我們來交換提問,你問的問題,我都誠實作答。我提出的問題,希望你也一樣。”

司諾想都沒想就應了,“好。”

反正這個時空是註定坍塌的,她就算開口說出了什麽離奇的事情也沒關系。

等時間倒流,不會有任何人記得。

齊修誠:“嗯,那我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。炸彈是我放的。”

玻璃窗這邊的高漠不可置信的往後退了退,就這麽容易?他們那麽多人苦口婆心的勸,他都不開口,司諾隨口一問,他就願意說?

為什麽?司諾對於齊修誠來說,有這麽特別嗎?

司諾又問:“放了幾個炸彈,分別在什麽位置?”

齊修誠勾唇笑了,眼中有些意味不明的流光,“事到如今,這還重要嗎?我承認了炸彈是我放的,到底幾個炸彈,放在哪,我的罪名都一樣。”

司諾咬了咬牙,知道他猜到了什麽,“重要,對我來說很重要。”

齊修誠:“對於已經發生的爆炸來說,這些不重要。但如果你打算去拆除這些炸彈的話,那就重要了,我說的對嗎?”

司諾握了握拳,她承認也沒關系,“對。”

齊修誠似乎是欣慰於她的坦誠,“嗯,不過這個問題我先保留,最後你離開之前,我會告訴你的。還有別的問題嗎?”

司諾想了想,其實這就是她來的最主要的目的了,至於其他,不過是從他嘴裏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罷了。

“既然這樣,那我就索性都問了。”

“你準備殺白安,是因為懷疑她發現了你的身份嗎?”

齊修誠點頭,“嗯,她看到了我的疤,而且她和你認識,雖然概率不大,但如果你們聊到,那你會起疑心的。”

司諾咬了咬唇,果然白安的死還是因為她。

如果沒有她,就算白安知道了那刀疤的存在,也不可能會聯想到什麽的。

司諾:“你之前也這麽做過嗎?我說的是之前的兩起連環殺人案,你也將謀殺罪栽贓到那犯人身上?”

齊修誠態度坦然,“嗯,做過。”

這個答案並不出乎意料,司諾又道,“所以齊修誠本人也是你殺的?”

齊修誠,不,應該說是何經略搖了搖頭,“不,我是偶然認識他的,發現他和我血型一樣,父母雙亡,而且很快就要離開當地。”

“所以,拿走他的身份很容易。”

“我只是裝作離家出走的叛逆少年,求他收留了一些日子。有次請他去喝酒套消息,他喝多了,掉江裏了。”

司諾眼中閃過一絲嘲諷,“所以,你的意思是,你沒殺他。你只不過看著他淹死,袖手旁觀罷了。”

何經略點點頭,“對。”

司諾突然覺得眼前的人十分陌生,她既無法將他和之前的齊警官聯系起來,也無法將他和小時候記憶中的何經略聯系在一起。

“為什麽,你會變成這樣?”

明明他當初逃離家裏的時候,是可以選擇重新開始的。不會有人知道他的父親做過什麽,他一身清白,想做什麽都可以。

何經略勾了勾唇,“你知道譚以彤為什麽刺我一刀嗎?”

司諾微怔,“嗯,知道。你虐殺家中的動物,而且發現了何棟的案子,所以她一時情急,傷了你。”

“呵......”何經略笑的滿是嘲弄,“譚以彤是這麽和你說的嗎?”

司諾手指輕輕一顫,一股涼意從背後襲來。譚阿姨說謊了嗎?難道當年的真相不是這樣?

何經略似乎很快恢覆了平靜,眼中一潭死水,“我自小就想讀醫科,解剖動物不是很正常的嗎?她為什麽這麽害怕?”

“說到底,她怕的是我身上流著何棟的血。”

所以,哪怕他沒有任何變態的傾向,他這位母親也不會相信他的無辜的。

“但她不知道的是,何棟的事情,我早就知道了。”他語氣冰涼,“她藏了那麽多報紙,還留下之前的日記,我想不發現都難。”

原本,他是打算裝作不知道的。他本來就對何棟沒有多深的感情,既然他是個罪犯,那就該死的悄無聲息。

因此,哪怕知道了真相,他從來沒想過去舉報譚以彤。他只是想平靜的過自己的日子,保住自己的未來。

“那一日,她給我下了安眠藥,她是想殺了我以後再自殺。”

司諾瞳孔緊縮,呆滯住了。

譚以彤當年是想帶著何經略一起去死?她,還是對自己說謊了嗎?

可是細細想下來,她發現,這樣確實說得通。譚以彤以為自己的兒子也是個潛在的殺人狂,不想再讓無辜的人受罪,卻也無法獨活,所以想帶他一起離開這個世界。

因此,何經略受傷以後,才遠遠的跑走,再也不敢回家。因為他知道,自己的母親想要他的命。

何經略看到司諾的反應,突然覺得悶著的胸口陡然暢快了一些,“所以你看,我父母想殺了彼此,我母親想殺我,我從來就沒有過平凡生活的機會。”

司諾沈默了兩秒,“你的選擇鑄就你的人生。譚以彤是誤會了你,她是犯下了錯,但她沒有拿著刀逼你殺人。”

“是你自己不想過原來的人生了,所以去偷了別人的人生。”

可能在何經略眼中,父母雙亡的齊修誠,遠比他這個覆雜家庭出生的孩子來的幸運,所以想盡一切辦法也要切斷和十八歲以前的人生的聯系。

何經略又是輕笑,“是嗎?司諾,你十歲那年就被人稱為瘋婆子,這種滋味你體會過的。如果別人知道我父親是連環殺人犯,我母親還殺了他,我會有正常的人生嗎?”

道理說得容易,可真讓你來過,你又能做的比我好多少?

司諾腦海中什麽突然一閃而逝,她努力回想。如果被人知道.....父親是殺人犯,他.....

“你是故意告訴我,牧熙遠的身世的?”

他如果知道何棟是連環殺人犯,不可能不知道牧景同是無辜的。也就是說,他清楚的知道,牧熙遠和他的人生被錯位互換。

何經略淡淡“啊”了一句,“你想起來了啊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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